2011年5月14日 星期六

周成功-- 學界的一齣國王新衣
2010/05/20 10:00:23 瀏覽292|回應0|推薦0
學界的一齣國王新衣

如同黃仁宇「萬歷十五年」的英文標題:「1587: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」
,二○○九對台灣學術界也是平靜無事的一年。但在這一年中,一齣國王新衣的劇碼正悄
悄地從醞釀、成型而準備上場。那就是「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」。

什麼是「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」?別說一般人,就是學術界中,多數人也只是似曾
聽聞,沒有人弄得清楚這個準備花六年,總經費超過一百五十億台幣的計畫,葫蘆中究竟
在賣些什麼藥!但熟悉內情的人的反應,以一位對全球醫藥產業有深厚實務經驗的人所下
的評語最為傳神:這是一個還沒開始就注定失敗的計畫。

為什麼政府會決定投注鉅資在這個「生技醫藥計畫」?生技醫藥不是前景看好的新
興產業嗎,為什麼有人要看衰它?是計畫主持人學識能力不足?還是規畫過程草率,遺漏
了什麼關鍵的環節?「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」的總主持人是中研院翁啟惠院長,其計畫規
畫的核心團隊中包含了九位國內的中研院院士。這些人都是台灣學術界的菁英,都是作事
認真,有深厚研究經驗的學者。那麼問題究竟出在那裡?

「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」是為延續已作了八年的「基因体醫學國家型計畫」與作了
九年的「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」,而把兩個合併產生的一個新計畫。「基因體醫學國家型
計畫」從二○○二作到今年,總共耗資一百四十六億台幣。而「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」從
二○○○作到今年,總共花費了一○八億台幣。這兩個執行十年,在國家型計畫保護傘下
花了二百五十億經費的研究計畫,究竟取得什麼樣成就?什麼理由它還必需要持續地被保
護?

坦白說檢討「基因體醫學國家型計畫」執行成效的功課,我們的學術界交了白卷!

而「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」最初是想結合學界研究能量,去從事新藥開發。這個想
法也沒錯,只是忽略新藥開發,是個全職的專業。以美國一個大藥廠每年研發經費超過十
億美金,有完整研究、開發到臨床實驗的組織體系,有不成功就失業的企業壓力,到今天
尚且面臨新藥來源無以為繼的窘境。讓鬆散的學界去模仿藥廠的運作模式,在缺少任務導
向的工作紀律與壓力下,除了產出一些不痛不癢的論文和一些賣不了價錢的專利外,想要
全面提昇生技產業的夢想,當然注定是會幻滅的。

這二個國家型計畫即將結束之際,我們完全沒有看到來自內部或是外部的檢討與反
省:一、當初設定的目標究竟達成了多少?二、在計畫執行過程中,究竟碰到了那些關鍵
的問題?三、如果提昇生技製藥產業是國家既定的目標那麼解決前面提到的困境,有什麼
樣的具體作法?主事者面臨國家型計畫能否延續時,沒有人「敢」作出停損的決定。學界
大老的心態仍然只停留在資源的取得與分配上。因此在提振生技醫藥產業的大帽子下,翁
啟惠院長一聲「把二個國家型計畫合併」,一個「皆大歡喜」的結局就此產生。

這個新的「生技製藥國家型計畫」所規畫的內容仍只是過去計畫的翻版。於是一切
重新開始,大家又都可以「安居樂業」「不愁衣食」地過六年了!因此,結論很簡單,靠
學界菁英來提昇生技產業是行不通的,一來他們沒有實務經驗,再來他們沒有置之死地而
後生的決心與壓力。這些不是院長就是校長,不是校長就是所長的學界菁英,全職投入尚
且不能保證成事,何況是抱著業餘和分餅的心態來參與。

當國王穿上看不見的新衣上街時,絕大多數人的心態是明哲保身,作一個沉默的旁
觀者者,當然也會有少數人跟在後面湊熱鬧,只有那個小孩,會無知而天真地說出心中的
疑惑。我選擇了作那個小孩。

------------------

如何說服大眾…那塊地蓋了生技園區,是能夠發展出什麼來呢??

不是這塊地,難道別塊地都不行嗎??

-------------------

果真是國王的新衣?
2010-02-12 中國時報 【潘震澤】


現代國家每年都會編列或多或少的預算,支助學術研究。學術社群的規模,包括機構、人員與經費等數字,也成了國力的一項指標。

然而在知識爆炸的現代,學術界早已成為異質性甚高的一個社群,彼此說著不同的語言,關心不同的問題。更重要的是,為了自身的發展與利益,不同學門也會彼此競爭,分食預算大餅;其中尤以自然科學學門為最,傳統人文學門則瞠乎其後。

現代科學研究要花錢的想法,大概已不稀奇,尤其是需要進行實驗的研究,從儀器設備到材料試劑,就如一般家庭開門七樣事,處處都要錢。在國內從事研究,除了人工可能還便宜些,其餘花費大多比國外還貴,理由是實驗所需大小設備耗材,都是從國外進口,除了原價就不便宜外,加上代理商轉手還要賺上一筆,想不貴也難。

「不患寡,而患不均」是孔子對社會公義的定義,用在計畫經費分配也很貼切。近幾年來,國科會的預算每年都有十億元以上的成長,但國科會專題計畫經費卻逐年萎縮,從九五年的一六九億降到九七年的一二九億;計畫通過率也從五七%降至四七%,私立院校更低至四○%以下。如以通過計畫件數計,則下降更多,幾乎少了五千件;我們不禁要問,這麼多錢跑到哪裡去了?

問題的答案,可從二月二日時論廣場周成功教授的文章〈學界的一齣國王新衣〉看出一些端倪:原來都跑到國家型計畫去了。以基因體醫學國家計畫而言,從九三到九七年共花去十五億八千萬(周教授說,八年共花了一百四十六億台幣,似乎多了個零)。其中個人計畫有二九六件,核心設施計畫則有十八件;前者花的還是小錢,(就算每件平均一百萬元,也只用去三億元),後者專買動輒數百萬到上千萬的進口大型儀器,才是錢坑。

核心設施美其名可讓許多人共用貴重儀器,不必重複購買,但在國內又不盡然是那麼回事,因為絕大多數核心設施都位於中研院,淪於少數實驗室禁臠。這些單位從各方拿了大筆經費,也列有服務項目,但大多要收費,有的還不便宜,譬如有人想做「全基因體定序」的話,得花兩百一十萬元。

周教授說:「檢討該計畫執行成效的功課,我們的學術界交了白卷!」不過《台灣經濟研究月刊》去年底有篇孫智麗及黃奕儒撰寫的〈國家型科技計畫績效評估與效率分析〉文章,補足了部分缺憾。該文針對八項國家型計畫做了評估分析,結論很簡單,無論是「學術」還是「經濟」產值,基因體醫學都敬陪末座,落實了周教授「國王新衣」的批評。

整合型研究的重要性,沒有人會反對,但以目前國內做法,等於是在製造M型學術生態:貧者益貧、富者益富,絕非國家之福。

(作者為生態學教授,科普作家)

沒有留言: